如何看待村医「四件套」治疗新冠引争议，专家称抗生素和激素不可滥用？【月诚故事】

January 09, 2023

标题： 《如何看待村医「四件套」治疗新冠引争议，专家称抗生素和激素不可滥用？【月诚故事】》

今早的知乎热榜上，当前的榜首话题是由“天眼新闻”发起的《村医「四件套」治疗新冠引争议，专家称抗生素和激素不可滥用，农村地区如何应对疫情？抗疫会面临哪些挑战？ - 知乎》。截至目前，该话题已经积累了大约七百个回答。

首先来看信息来源。所谓的村医「四件套」是什么？以及村医「四件套」这种诊疗模式是否已经很普遍？

根据“天眼新闻”的信源新闻《“村医四件套”对治疗新冠真有效吗？》报道，“……‘村医四件套’，指的是一些乡镇医院或村卫生所、私人诊所等基层医疗机构，在面对前来就诊的新冠感染者时， 会直接建议感染者使用‘抗病毒+抗生素+地塞米松（激素）+退烧药’，把新冠当普通肺炎治，并且表示效果显著，所谓‘一顿乱拳打死老师傅’。 那目前，这种诊疗模式是否已很普遍？天目新闻记者就此进行了深入采访。近期，浙江台州某乡镇卫生院的相关负责人冯佳明显感觉到，胸闷、发热反复的患者越来越多，CT需求量随之暴增，‘之前一天就做几十个 CT，现在可能一天就要做 180 个，另外还预约了上百个。’冯佳直言， 他们卫生院会给新冠感染者使用大量抗生素和激素等药品 ——早在疫情防控措施优化调整时，冯佳就开始着手备齐退烧药、抗生素等药品，‘12月中旬看病的人暴增，就又让药房多采购了一些抗生素、激素，因为我们有很多年的临床经验，知道抗生素对此类肺炎病人疗效比较好。’ 浙中某地一所乡镇医院的医生裘明表示，他所在的医院，在抗生素和激素的使用上，至今都十分严格，没有特殊情况是肯定不会向新冠病患开具相应的药物。但较过去，最近的抗生素和激素使用量确实有明显增加。同时，他也听说了‘村医四件套’，并发现一些村镇诊所确实在采用类似手段。浙江衢州一所乡镇卫生院的院长周征则告诉天目新闻记者，目前， 当地发热门诊所接待的都以轻症为主，‘我们严格按照《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第九版）》用药，使用抗生素和激素并不频繁。 不过接下来重症患者可能也会有所增加，因此卫生院也会备齐相关药物，也就是最近常说的‘村医四件套’，以应对可能到来的峰值。’采访过程中记者发现，‘村医四件套’在地方上已有相当‘知名度’。……”

注意细节部分描述。这篇文章给出的论点是 “‘村医四件套’在地方上已有相当‘知名度’”。然而并没有在论据部分给出抗生素和激素出现滥用的事实。 譬如第一个论据中的浙江台州某乡镇卫生院，诊疗中的 CT 需求量暴增，“之前一天就做几十个 CT，现在可能一天就要做 180 个，另外还预约了上百个”， 说明该乡镇卫生院并没有直接建议感染者使用所谓的“村医四件套”，而是需要先做 CT 检查肺部状况。 譬如第二个论据中的浙中某地一所乡镇医院，也没有出现滥用的事实，“在抗生素和激素的使用上，至今都十分严格，没有特殊情况是肯定不会向新冠病患开具相应的药物。”。譬如第三个论据中的浙江衢州一所乡镇卫生院，同样没有出现滥用的事实， “我们严格按照《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第九版）》用药，使用抗生素和激素并不频繁。”

不过在设计提问标题的措辞上，论点当中的 “村医四件套’在地方上已有相当‘知名度’” 就变成了榜首话题标题当中 “专家称抗生素和激素不可滥用，农村地区如何应对疫情？” 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农村地区已经出现了抗生素和激素被广泛滥用的情况。

用通俗的话说， 啥情况都没有，就凭空造出一个话题，并成功置顶热榜的榜首位置。 那么实际情况又是怎样的呢？

先来了解一下抗生素和激素到底能不能用于新冠感染的诊疗。根据中山大学肿瘤学博士“郑于臻医生”在文章《新冠病毒损伤肺部全过程揭秘&如何正确使用抗生素和激素？ - 郑于臻医生的文章 - 知乎》中的描述，“……面对新冠感染，到底什么情况下应该用药？应该用哪些药？其实现在都还有争议。要解决这样的问题，我们或许应该首先了解新冠病毒感染以后对肺部造成的具体影响，然后才能决定。所以，新冠病毒感染后的肺部情况到底如何呢？现在绝大多数的资料都是集中在CT影像学的改变，但它毕竟只是表层的影像。能不能透过影像讲本质，聊聊新冠病毒感染对肺内实质的具体影响呢？我们今天就来聊聊这个话题。 一、新冠病毒感染后的肺部病变。 2021年3月份，欧洲医学会官方杂志<Vichows Archiv>发表了一项研究。…… 二、如何理解新冠病毒感染所致肺炎。 为了更好的理解新冠病毒感染所致的肺炎及用药时机，我们整理了几个问题。……。 Q5：可以用抗生素吗？具体应该什么时候用？以前有句老话，赤脚医生有三素，抗生素，激素和维生素。 说的是在很多乡下只要头疼脑热感冒发烧，那没有接受正规培训的医生就只会给这三个方法，说的其实是一种用药不对症的情况。按理说，抗生素也就是消炎药，它处理的是细菌性感染，病毒是没有效果。但真的是这样吗？如前所述，新冠病毒的危害主要是损害肺泡上皮，从而导致肺泡腔灌满炎性渗出物，失去有效功能。而一个充满了炎性渗出物的肺泡腔，没有流通功能，却充满了各种营养物质，在温暖的环境中，在受抑制的免疫功能下，是滋生细菌感染的最好的环境。中国有句古话，叫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说的就是这种状态。这个背后的临界点，就是肺泡腔因灌注而失去有效的通换气功能。换句话说，一旦突破这个临界点，就极有可能在单纯的病毒性肺炎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出细菌性肺炎。新冠肺炎选择上抗生素，需要满足两个具体条件： 1、新冠病毒确确实实攻击了我们的肺部，引起了肺部的炎症。2、肺部的炎症已经达到前文提到的第二个阶段，即肺泡腔灌注-纤维蛋白渗出。 这个阶段最大的特点，就是在原本的磨玻璃斑片影中，出现了实性病变，因为它的背后就是肺泡弥漫损害，也就是肺泡腔灌注。[CT截图]。 Q6：可以用激素吗？具体应该什么时候用？ 在体内病毒复制活跃的情况下，人体免疫系统可以通过杀灭病毒提供有益的保护作用。但在某些情况下，人体免疫系统也可以通过无限激活局部炎症反应带来有害的破坏作用。选择激素，就是抑制人体免疫系统，因此这个决定需要充分考虑上述两种具体情况来权衡利弊，即是否合并病毒复制，是否伴随炎症导致的次生伤害。[表格截图]。 激素治疗的最佳人群， 是体内已经没有活跃病毒，但却存在明显炎症反应，即核酸检测阴性，但肺部依然存在实性未吸收病灶的患者。 激素治疗的争议人群， 是体内仍有活跃病毒，但也共存明显炎症反应，即核酸检测阴性，但肺部依然存在实性未吸收病灶的患者。这类患者往往发病迅速，多见于老年人，这种情况要上激素，就要配合有效的抗病毒治疗才行，不然就会导致一种很尴尬的局面，即‘顾头顾不了腚，顾腚顾不了头’。抑制了免疫反应，局部的炎症消退，病毒就开始爆发，而不抑制免疫系统的话，病毒虽然消灭了，但局部炎症却在进展，肺泡的损害越来越重，患者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激素治疗的最不应该人群， 是体内仍有活跃病毒，但却没有明显炎症反应的患者，即核酸检测阳性，但肺部仅表现为磨玻璃斑片影的患者。此时肺泡上皮没有被大规模破坏，肺泡腔也没有被大量炎症介质灌注，局部的炎症并不明显，此时上激素会抑制人体免疫反应，导致病毒活跃进展。 三、病例分享 ……。……”

注意细节部分描述。 以前有句老话，赤脚医生有三素，抗生素，激素和维生素。 不难看出，第一，早在新冠疫情之前，所谓的“村医四件套”就已经在一些农村地区有了相当的“知名度”；第二，新冠感染是否可以使用抗生素或激素，取决于患者病情的实际诊断结果。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权衡利弊之后确实可以使用抗生素或激素等药物治疗，这也是为什么一些乡镇的卫生院也会备齐相关药物的主要原因。虽然说乡镇医疗机构的医疗资源肯定比不上大城市的三甲医院，但这并不能说明农村地区已经出现了抗生素和激素被广泛滥用的情况。

回到榜首话题。总的来说，今早榜首话题的标题设计很有创意，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农村地区已经出现了抗生素和激素被广泛滥用的情况。但实际上， 啥情况都没有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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