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R 联盟对于打工人的影响？【月诚故事】

December 12, 2020

标题： 《HR 联盟对于打工人的影响？【月诚故事】》

时间回溯到 2007 年，美国苹果公司创始人乔布斯要求谷歌前 CEO 施密特不要雇佣苹果的工程师。那时，施密特是苹果委员会成员。

到了 2009 年，美国司法部主动开始调查包括 Adobe、苹果、谷歌、英特尔、Intuit 和皮克萨动画公司在内的六家科技公司是否存在签署互不挖人协议，从而降低雇员工资的行为。美国司法部认为，上述公司的行为违反了美国的《谢尔曼反垄断法》。一年后调查结束，美国司法部宣布，已经和上述公司签署了一份和解协议，这些公司答应在未来五年之内，将不会再签署互不挖人协议。

不过根据腾讯科技 2013 年的一篇报道《苹果谷歌"互不挖人"协议官司被转为集体诉讼》描述，当时美国司法部和这些公司的和解协议中，没有涉及到对受影响的员工的赔偿问题。于是美国谷歌、苹果、英特尔和 Adobe 这四家公司遭到了多名员工起诉，最终美国加州一家联邦地方法庭的法官高兰惠(Lucy-Koh)宣布，将本次诉讼列为集体诉讼，近 6.5 万名科技业从业者可以加入诉讼索赔，这些人员覆盖了硅谷的软件工程师、硬件工程师、动画师、数字艺术家等等。

资本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会形成垄断，这和哪个行业没有关系，和哪个地区也没有关系。而是因为资本家为了对抗劳动者的议价权，就一定会组成一种形式的联盟。

最近，杭州滨江高新区 HR 智库联盟成立了。这是知乎热榜今早的头条热门话题《如何评价杭州阿里、海康、网易等组成 HR 联盟？》，非常让人震撼。话题在短时间已经积累了近 1300 位网友的讨论。根据话题中的新闻原文描述，“……滨江区 HR 智库联盟联盟成立。首批成员由阿里、海康、网易、吉利等 30 余家重点企业 CHO 或 HRD 组成……”

这将意味着什么呢？

由于杭州滨江区 HR 智库联盟刚刚成立，目前还不好判断这个 HR 联盟到底是以怎样的一种方式在运作。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杭州的互联网行业加班现象非常普遍，很多企业在招聘面试的时候就会明确提出以后需要 996 加班，每个周六都要过来上班。

为了更多了解 HR 联盟的成立将会带来哪些可能的影响，立马在网上搜索了一番，结果找到了自媒体大号「互联网坊间八卦」的一篇文章《以不存在信任基础，京东两次将员工告上法庭，法院：恢复劳动合同》。故事中的主人公赢了官司，也拿到了法院的终审判决书，但是后续发展却和预期有些不一样。根据「互联网坊间八卦」的后续跟踪报道《杭州滨江成立HR联盟，这对职场人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名打工人回去公司报到，结果吃了闭门羹。后来才知道公司内部群通知说他是过来“闹事”的，要求公司相关部门严格排查这个打工人的工牌，各岗位都不能放他进去，违者罚款 500 元以上。

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不过「互联网坊间八卦」文章中转发了当事人的手机截图，或许这是件真事儿。不仅如此，「互联网坊间八卦」还曾曝光过某个可以共享联盟名单的互联网招聘软件，公司 HR 只要付费，就可以通过该系统对各渠道收集上来的简历集中管理，而且每一份简历上都带有标签，提示已经有哪些公司曾经把这名候选人加入过联盟黑名单。换句话说，加入联盟的任何一家公司的 HR 都可以对打工人的简历进行贴标签，一旦打工人被加入了联盟的黑名单，基本上就相当于被宣判了职场死亡，以后将很难在行业内继续找到工作。

「互联网坊间八卦」举了一个例子，如果企业有裁员任务，一位工作了多年的老员工不幸被裁，被裁后希望要求 N+1 赔偿，又或者通过劳动仲裁或起诉公司的方式要求恢复劳动合同，维护打工人的自身利益，那么公司一怒之下会不会将这名老员工加到联盟黑名单上呢？以后其他公司通过联盟系统渠道看到这名候选人身上标记有“闹事”，“态度恶劣”等负面标签的时候，又能否视而不见呢？而老员工已经年纪超过了 35 岁，未来还能不能顺利找到工作呢？

再加上联盟内的企业都是互联网行业内的各大巨头，拥有海量数据，拥有成熟算法，拥有充足资本，完全可以形成垄断，并做到千人千面，让这份联盟名单变得更加智能化。

好在杭州滨江区 HR 智库联盟刚刚成立，目前更多是象征性作用，还没有对就业市场产生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如果真要形成垄断局面，共享员工数据，可能中途还需要克服法律和舆论等方面的多重阻碍。所以路途还长，还需要有一段时间才能显示出对于杭州就业市场的实际影响。不过根据部分网友的判断，以后杭州互联网行业就业市场跳槽的跳出成本很可能会远高于进入成本，而且打工人以后想要通过跳槽获得薪资增长的难度将会加大。

那么打工人以后岂不是会很被动吗？

事实上，打工人本身就一直处于一种被动的弱势状态，和行业无关，和地区无关，和历史时期也无关。历史上，美国曾经有过世界上最强大的工会联盟，致力于帮助打工人争取利益。但事实上，随着美国最大的工会组织“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AW）”总裁被控诉贪污停职，多位内部高管深陷受贿丑闻之后，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就注意到 UAW 因腐败等问题而遭遇调查起诉的问题已屡见不鲜。而没有严格监管的 UAW 高层也经常以“工人利益”为名，为自身谋取不当利益。换句话说，即使打工人成立了工会联盟，也会同样被动。

至于打工人在资本面前究竟有多么弱势，可以看一看经典国产电影《林家铺子 (1959)》。1995 年，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提议下，中国国家电影档案馆选出了十五部能够体现中国文化和影史的优秀国产电影，《林家铺子》就位列其中。

电影《林家铺子》的创作团队非常强大。影片导演是曾获中国第 1 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编剧奖，“中国电影世纪奖”中国电影最佳导演奖的水华导演，代表作品包括《白毛女》《革命家庭》《伤逝》等等。电影编剧则是被国务院授予“国家有杰出贡献的电影艺术家”称号的夏衍编剧，代表作品包括《狂流》《春蚕》《秋瑾传》《包身工》。可以说，《林家铺子》是夏衍人生中第二个重要的创作时期甚至巅峰时期的代表作品。当时我国基本完成了“电影制片的体制建设”，是中国电影发展史上的重要历史节点，被称之为“难忘的一九五九年”。而小说原著出自于中国现代著名作家茅盾，代表作包括小说《子夜》、《春蚕》和文学评论《夜读偶记》等。

影片中，林家铺子的林老板曾经是剥削别人的资产阶层，平日里善待邻里，好施乐善。但同时，林老板也是一位精明的资产阶层商人，私下花钱买通会长，把日货标签撕掉当作“完全国货”来卖，赚取到了远高于打工人收入的超额利润。

然而经济都是有周期的。当市场进入寒冬，资金开始紧张的时候，林老板的生意也出了问题。林老板原本赶在春节期间凑齐了钱，想要赶走大年初五之前找上家进货。但是没想到上家拿了钱收了礼，却卷款跑路了。这下子，林老板的资金链也跟着一起断裂。于是生活所迫，林老板不顾王老板一家老小的生死，拿回了王老板之前赊下的日用品。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方面，林老板强抢王老板为数不多的存货，而原本在那张春节订单之前他也曾是剥削他人的资产阶层商人。另一方面，林老板做生意需要卑微地求人办事，在那张春节订单之后被同僚和商会压榨的身无分文，落入了被剥削阶层。

资本就是这样无情，当林家铺子倒闭，当林老板从老板沦落为打工人之后，林老板的生活也陷入了被动，赔了本又折了夫人。最终无奈之下，只得携女儿逃亡。

如今的乌镇，茅盾故居和林家铺子依然还在。而互联网行业的快速发展，让这座江南小镇又成为了一年一度的世界互联网大会&互联网发展论坛的举办地。

作为打工人，尤其是互联网行业的打工人，应该去乌镇这座小镇看看。时光似水流年，但资本的本性从未变过。一代又一代，铺子还是那个铺子，打工人还是那个打工人。

换句话说，资本不会消失，打工人注定了只是资本食物链上的一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才是自然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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