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值 200 亿的独角兽公司「涂鸦智能」悄悄申请赴美上市，值得买入吗？【月诚故事】

March 01, 2021

标题： 《估值 200 亿的独角兽公司「涂鸦智能」悄悄申请赴美上市，值得买入吗？【月诚故事】》

差不多三年前，被网友们亲切称为“小破站”的哔哩哔哩网站赴美上市，IPO 每股 ADS 定价为 11.50 美元。上市当晚，Bilibili 开盘破发。但是后来，买入 B 站股票的人就发现股票赚钱“太容易”了，只要 B 站能够持续运营，股票账面上的资金就会时不时地翻倍一次。经过很多次地跌跌涨涨，如今 B 站股票价格再次大跌，但股价依然累计上涨了 1095.4%，成为名副其实的高成长股。

差不多前几天，另一家“不知名”的独角兽公司「涂鸦智能」悄悄申请赴美上市，一时间网上突然出现了许多相关报道，比如《又一对 80 后校友即将IPO敲钟：出身阿里系，做出 200 亿》。很多人这时才听说「涂鸦智能」这个名字。那么「涂鸦智能」公司的股票值得买入吗？

一家公司是怎样的，往往取决于公司的创始人团队是怎样的。根据报道，“在浙江理工大学读书期间，酷爱计算机的王学集结识了志趣相投的陈燎罕。2008 年，他们第一次创办的公司被阿里收购，二人随后进入阿里工作。2014 年，王学集与陈燎罕再次选择创业。”

什么样的公司会被阿里收购呢？原来，第一次被阿里收购的公司叫做 PHPWind。2004 年年底，王学集和搭档陈燎罕、林耀纳发布了 PHPWind (后简称PW) 的论坛程序。曾经做过个人站长的人都应该知道这款软件，当时除了市场上最火爆的开源论坛软件 Discuz! 之外，PHPWind 几乎是唯一可以与之相抗衡的另一款搭建论坛网站的国产开源软件。凭借着当年互联网 Web 2.0 社区网络快速兴起的风口，Discuz! 和 PHPWind 两款产品都取得了极大的成功，而论坛社区才是当年互联网时代最主要的流量入口。于是当腾讯主动收购了 Discuz! 之后，阿里选择跟进收购了 PHPWind。

越成功的人越容易赢得各种机会。再后来，2012 年 31 岁的 Discuz! 创始人戴志康入选美国《财富》(中文版)公布“2012 年中国 40 位 40 岁以下的商界精英”榜单，而 PHPWind 联合创始人王学集入选美国福布斯杂志发布的“中国 30 位 30 岁以下创业者”榜单。或多或说，这对于创业者后来二次创业的融资和上市会具有实际的引荐作用。

2014 年 5 月，王学集和陈燎罕、林耀纳以及两位阿里资深主管先后离职，共同创立了涂鸦科技。七年，仅仅七年时间，“涂鸦智能已经成长为估值 200 亿的独角兽。如今，涂鸦智能即将奔赴 IPO，其背后由多家知名 VC/PE 和家族基金组成的豪华投资阵容也浮出水面。一旦公司上市成功，两位创始人持股比例对应的身家将超 50 亿元。”

换句话说，「涂鸦智能」拥有豪华的朋友圈，强大的融资能力，以及超快地规模发展速度。

根据自媒体文章《我在涂鸦智能这几年》作者「Leon齐」描述，“涂鸦的发展是极快的。表现在两方面，一是人力发展，二是业务规模。我来涂鸦是 2018 年，当时三四百人，那时候公司在浙商财富中心，占用了三四层楼，后来随着人员增加，楼层一层一层的加，到涂鸦从浙商搬走的时候，已经有六七层了。然后涂鸦搬到了更新更大的华策中心 A 座，面向浙大紫金港校区。刚搬过来的时候还有些空位置，现在已经完全坐满，前些天又装修了面积更大的 3 层做办公室，这样才稍微富裕点，但是按照人力增长的速度，用不了多久，3 层也会满了。看了一眼公司群，已经将近 2000 人。”

发展如此快速，那么「涂鸦智能」这家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恰好因为申请赴美上市，2 月 26 日「涂鸦智能」已经向美国 SEC 提交了 IPO 招股书，所有人都可以查看。在这份招股书里，「涂鸦智能」描绘了行业前景，“在过去的十年中，移动互联网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物联网时代超越了移动互联网，……IDC 的数据显示，包括硬件，软件和服务在内的整个全球物联网市场预计将从 2019 年的 6592 亿美元增长到 2024 年的 11126 亿美元，复合年增长率为 11.0％。2019年，包括日本在内的亚太地区在全球物联网支出中所占比例最大，占总支出的 45.2％。……中国在 2019 年和 2024 年分别占整体 IoT PaaS 市场的 189 亿美元和 497 亿美元，复合年增长率为 21.3％。下图显示了 2019 年和 2024 年的 IoT PaaS 市场机会。”「涂鸦智能」描绘了公司的任务使命，“我们的使命是建立一个物联网开发人员生态系统，并使一切变得智能。”(Our mission is to build an IoT developer ecosystem and to enable everything to be smart.)

IoT 是“物联网”(Internet of Things)的缩写。看到这里大概就能明白，「涂鸦智能」是一家物联网云平台公司，想要打造的是一个物联网生态系统，而提供的产品和服务主要是“联网模组 + 软件开发 + 云服务”。

其实市场上想要打造物联网生态系统的公司有很多，比如小米公司想要打造小米智能家居生态系统，再比如国内其他头部厂家美的、海尔、格力、华为、阿里物联网等等也都在打造自己的物联网生态系统。一般情况下，作为直接关系到自身核心研发技术的物联网模块，大厂会很少直接使用第三方的模块。

而在这份招股书中，「涂鸦智能」却写到，“我们认为，目前没有任何一家竞争对手能够在我们提供的产品中直接与我们竞争，我们具有以下这些有力的竞争优势：……”(We believe that none of our competitors currently competes directly with us across all of our offerings, and we compete favorably on the basis of the factors below …)

因此，这样的说法或多或少会让人觉得有些言过其实。

那么物联网和智能家居行业内的从业者，又或者「涂鸦智能」的公司内部员工又是怎样评价「涂鸦智能」这家公司的呢？

在知乎相关讨论话题《涂鸦智能的商业模式是什么？ - 知乎》中，一位匿名答主说到，“To VC”，另一位匿名答主说，“深圳华强北的地摊货放到他们这里各种名词概念包装。这个时代真是个泡沫和骗子横行的时代。”

在另一个知乎相关讨论话题《涂鸦智能这个公司具体怎么样啊？ - 知乎》中，一位匿名答主爆料：“牵涉很多秘密, 不敢写太多。大概列一下群众们关心的问题。涂鸦有没有前途？答：2018 年融资的钱预计 2020 年能烧个差不多了。然而 2019 年都没融资到钱。也就意味着很可能会因为资金链断掉而倒闭。除去资金方面，我再透露一下内幕，涂鸦数据上泄露很严重，具体如何泄露，懂行的人自然懂，从硬件上……作为互联网公司也好，模块服务商也罢，涂鸦这样会没有安生立命之本的。因为涂鸦没有自己的核心技术，也很难真的凭空架起一个平台，因为没有资信背书，各行领头企业根本不鸟他们，大佬企业各自搞各自的生态，跟涂鸦关系并没有宣传广告写得那么深的合作。涂鸦只靠画饼做一个好看的商业模式而已，盈利模式都是问题，烧钱阶段哈。……”另一名匿名答主说，“已离职员工来回踩，是的，这家公司必须回踩，同时不希望别的小伙伴上当。具体怎么样？你看不到它的希望，不知道它哪里能赚钱；你不理解为啥它那么追捧阿里文化；你也不会理解为什么它对员工那么差；更不会理解它为啥拿着投资人的钱却砸不出好的产品，好的服务。假如有个评判标准去看它的话，没有一项能过 30 分的（100满分）。”还有一位匿名答主说，“确实垃圾，先哄骗付款，合同只能按他们的签，不写任何细节，只口头承诺，然后开发后期各种增加费用，霸王条款。都是只管要钱，不做事的人。自己说的话今天说完第二天马上变，截图都不认，只认钱。管理乱七八糟，内部沟通问题，全部推给客户承担。所有项目都是外包，外包方只管要钱，要做方案的公司请远离这样的垃圾公司，没有责任心，有实力的还能跟他们耗，刚创业的没资金的直接把你拖垮。”

再换一个知乎话题《有谁知道涂鸦智能吗？ - 知乎》，有匿名答主说，“这公司各种坑爹。。。来涂鸦这段时间简直就是血的教训，职业生涯的唯一污点！！！简单总结了一下，朋友们小心被忽悠，引以为鉴吧。出差没有补贴。也怪我们当初面试和入职的时候理所当然以为会有，这本来是行业内百分之八九十的涉及海外出差的公司都会有的补贴，以为这家听起来看起来高大上的“互联网”公司肯定会有，然而事实给了我们重重一击。（如果有人认同出差没有补贴也很正常的，我猜基本情况是，没有如果需要出差海外的公司）……公司整体没有发展方向，没有具体的共同奋斗目标。就是打脸文化伴随着你，隔三差五就来个公司级打脸。发展方向我就不细谈了，恕我无德无才，真看不出来涂鸦以后的宏图大业，我只说一个最近的，一边自己偷偷做产品出来还开实体店在买，一边在内外一再强调说自己不做品牌不做产品，同行看到都偷笑，呵呵了，玩文字游戏么？还是沉迷打脸无法自拔？？法定节假日加班没有加班费，这个不用多说，公然违反劳动法的做法，来了那么久国家法定节假日加班多次，没有一次支付过加班费。以上多为同事以及本人都在人事，财务部门以及直属领导反馈过多次无果，每每反馈的回复不是我们会考虑的就是我们是互联网公司，没有这个福利那个做法，呵呵，互联网公司就不用遵守劳动法了？？……”

再再换一个知乎话题《在「涂鸦智能」工作或实习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 知乎》，有位匿名答主爆料，“……没技术没产品，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是研发口的，部门内写了两个 lib 库就敢对外宣称自主os，业务加了层接口就敢对客户吹是大中台架构，连代码 review 都没有，没有任何核心技术，产品主要靠抄，小米做啥我做啥。离职率奇高，管理混乱。我们部门年均离职率30%+，我们组离职率70%，大部分人也不是傻子，进来看到这个情况肯定会走，我曾经问过负责我们部门的hr，这么高的离职率你们不怕领导骂吗？我们hr非常淡定，30%已经是涂鸦各大部门里面算低的了，比我们高的有的是，骂也轮不到我们。来点薪酬相关的干货年终奖号称 3～6 个月，一般有点社会经验的的知道大部分人最多也就 3 个月，因为 19 年的年终奖和涨薪是疫情前（春节前）发的，所以没有受到疫情影响，说出来大家参考参考：绩效不公开，号称和阿里一样 361（3.75 30% 3.5 60% 3.25 10% ），但是我和内部要好的同事同学对了对（样本也不大，对了 10 几个人吧），3.75 也就 10% 的人不到，3.25 可能要将近 20%，剩下的都是 3.5。我是 3.5+，等比例折算 19 年在职天数 x3 个月工资，有朋友是 3.75，火车头，四个月工资的基数折算，也有朋友是 3.5-，一个月工资的基数折算。3.25 淘汰，没有加薪和年终奖。……”

知乎上关于「涂鸦智能」类似的各种爆料还有很多，比如《涂鸦智能加班情况如何？》、《从目前来看，涂鸦智能的市场前景如何？》等等。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总体上会给人留下一种印象——「涂鸦智能」的产品缺少技术壁垒，核心业务没有足够的竞争力。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在「涂鸦智能」的招股书中提供了按地区划分的代表性客户样本：

美洲：Monster、Westinghouse、Hampton、Heathco、Sodimac、Lloyd's
欧洲：Schneider Electric、Philips、Orange、Calex、Dorel Juvenile、Yandex
亚洲：软银、松下、联想、海尔、远洋集团、Flipkart

以亚洲地区的代表性客户联想为例，去电商网站上搜索联想公司的智能家居产品，按产品销量排序。结果发现，无论是联想智能体脂秤、还是联想家居颈椎按摩器、空气净化器、感应节水宝等家居智能产品，都没有提及到有没有使用「涂鸦智能」的联网模块。再换成松下、海尔等产品，结果也是一样的，没有谁家提到「涂鸦智能」。

换句话说，或许松下、联想、海尔这些产品恰好没有用到「涂鸦智能」的联网模块？又或者是用到了「涂鸦智能」的产品和服务，但又不足以当作营销卖点出现在描述产品的文案上？

如果再严谨一些，还应当去收集更多的信息，才能得出相对准确的判断。但暂时就以上收集到的信息来看，当前并不是特别推荐买入「涂鸦智能」。

PS：如果只是个人玩家，只是好奇使用智能家居会有怎样的感受，倒是可以借助 OpenHAB、 Homeassistant、Domoticz 等开源智能家居平台自行搭建一套属于自己的智能家居系统。想一想未来世界的每一件物品都自带芯片，都可以自动化操控，还是挺神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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