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媒体写作的内容边界在哪里？【月诚故事】

April 30, 2021

标题： 《自媒体写作的内容边界在哪里？【月诚故事】》

4 月 27 日，北京市文化市场综合执法总队官网刊发了一条工作动态《北京市文化市场综合执法总队成功查处首例脱口秀存在禁止内容案》，文章开头写到，“4 月 25 日，北京市文化市场综合执法总队依据《营业性演出管理条例》《营业性演出管理条例实施细则》，对北京某公司举办的脱口秀演出存在禁止内容的违规行为作出罚款五万元的行政处罚，该案是总队查处的我市首例脱口秀演出存在禁止内容案。……经查，该公司所举办的‘开放麦&夜场狂欢’脱口秀存在危害社会公德情形的行为，违反了《营业性演出管理条例》第二十五条第（五）项的规定。总队依据《营业性演出管理条例》第四十六条第一款和《营业性演出管理条例实施细则》第五十四条第一款的规定，对该公司作出罚款五万元的行政处罚，为脱口秀演出新业态立起‘红绿灯’，划定‘边界线’。……”

说实话，罚款五万元的行政处罚对于娱乐圈的一线明星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开放麦”的脱口秀演出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惩罚。

“开放麦”是什么？根据知乎专栏文章《如何成为一个非常穷的脱口秀演员》介绍，“……在中国脱口秀演员每周都会到开放麦练习自己的段子。开放麦更像非商演的演出，用低廉甚至免费的票价吸引观众去看演出，以覆盖场地的费用。所以脱口秀演员去开放麦表演是没有钱拿的。……”换句话说，开放麦更多的是一种舞台现场练习，演员们距离以后商演挣钱的路还有很远。而负责组织开放麦演出的脱口秀俱乐部如果能够做到收入覆盖场地的费用就已经很厉害了。

经过网上搜索，这场脱口秀演出疑似是北京大笑喜剧联合北京喜剧联盟组织的“周二精品开放麦&夜场狂欢”演出，且疑似有演员在舞台现场“开女性大尺度玩笑”造成的。如果情况属实，那么这场演出确实违反了《营业性演出管理条例》第二十五条第（五）项所规定的“危害社会公德或者民族优秀文化传统的”这一条规定。

要知道，“危害社会公德或者民族优秀文化传统的”这条规定的具体定义和范围是有争议的。这也对自媒体写作与运营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譬如今早知乎热榜上的高人气话题《国家统计局称 2020 年我国人口继续保持增长，你怎么看？还有哪些信息值得关注？》。这是一则关于人口与生育率的话题，背后实际反应的问题是，不少年轻人去到大城市努力工作拼搏，却依然买不起房、结不起婚、养不起娃的社会现实。所以每一次关于人口话题的讨论，总能引发众多后浪们的情感共鸣，而且吐槽的人不少。类似的热议话题包括但不限于《面对不可逆转的人口老龄化，我们这代年轻人如何保证自己晚年生活不至于太凄惨？》，《如何看待 2020 合肥出生人口暴跌 23.4%？》，《为什么生育率低的问题频上热搜？》，《00 后比 90 后少了 4700 万人，这反映了什么问题？》。

但仔细观察这几个话题的标题就会发现，知乎作为自媒体运营平台，热榜流量会更多的倾向于相对中立的问题描述，比如“怎样才能……”，“如何看待……”，“为什么……”，“……反映了什么问题？”。相应地，作为自媒体平台，知乎可以获得更多的话题流量，并能同时规避不必要的各种风险。

但对于相声演员、脱口秀剧本创作者以及自媒体创作者们来说，这就是一件非常考验创作能力的事情了。

相对合理的回答是这样的：在知乎话题《如何看待 2020 年中国人口结婚率生育率下跌？ - Denis的回答 - 知乎》当中，答主 Denis 讲述且只讲述了他自己的故事，“我就是一名未婚大龄青年，供职于上海某研发机构，空有上海户口与房票，却无力购下市区的一间厕所，妥妥的底层打工人。高昂的房租与工作的辛苦，已经彻底透支了我的财力与健康，感到自己再也没有多余的经济实力和精力去照顾、供养和教育下一代。我出身于湖北某三四线城市，十多年来一直坚守着‘知识改变命运’的价值观，曾求知若渴，并努力考上了湖北省内第一的高中。接着我又日夜苦读，奋力考入上海老牌工科 985 汽车系。本科期间，每天课业之余还要打起精神学习德语，终于能去德国攻读硕士、毕业后在慕尼黑南郊的车企法雷奥担任开发工程师，一晃就接近而立之年。……” Denis 通过日夜苦读最终买不起上海的房子，且没有经济实力和精力去生养下一代，其回答内容大部分只是客观陈述，相对中立，所以成了评论区排名第一的高票回答。

诸如此类的回答相对客观中立，是没有问题的。但商业演出尤其是脱口秀喜剧表演是需要“埋包袱”和“抖包袱”让观众们笑出声来才能挣钱的。

很多人所不知道的是，脱口秀表演隔着一层屏幕其实“埋包袱”和“抖包袱”的实际效果会大打折扣。在不少线下表演现场，脱口秀演员们的表演内容尺度相对更大、笑点密集、甚至会经常出现各种“开车”段子和粗口，让观众们有一种比看了爽文小说还爽的沉浸式体验，而观众们也乐意为这种很爽的“真实”感觉买单。但在更大的舞台，或者隔着屏幕的互联网上，这种小剧场线下模式就不好用了。

相声演员张云雷曾在 2019 年的演出中调侃地震称“大姐远嫁唐山，二姐远嫁汶川，三姐远嫁玉树，三个姐姐多有造化，都是幸存者。”，结果触及了公德底线，张云雷的后续演出皆被叫停。然而复出之后的张云雷又再次触雷，表演中调侃京剧大师张火丁、李世济、梅葆玖，用词狂妄轻佻，遭人民日报等官媒批评以及网友的谴责。虽然张云雷后来已经道歉，但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已凉凉。

所以小剧场线下模式只适用于小剧场。相反，自媒体写作从一开始就依赖于互联网，所有内容都有可能在今后的某一天被挖出来，所以风险相对更高，必须对自己有更高的要求，时刻谨言慎行才行。

今早的知乎热榜上，话题《如何看待曲协发布的加强相声界行风建设倡议书？》说到，“……倡议书指出，要坚决抵制恶俗粗劣表演。相声是一门雅俗共赏、深受人民喜爱的大众艺术，让人们在含着眼泪的笑声中得到教育和启迪，决不能用低俗庸俗媚俗的内容和方式取悦观众、迎合市场。“伦理哏”、脏臭荤口、谄媚取闹、恶意调侃等做法跌破道德底线，败坏社会风气，丧失了相声艺术的基本操守。……”

这里面有句话“让人们在含着眼泪的笑声中得到教育和启迪”也成了金句，也引起了网友们的广泛讨论。关于相声艺术到底应该是曲高和寡的高雅艺术，让观众们得到教育和启迪，还应该是迎合观众们的口味，让演员们能够挣到钱生存下去重要呢？

说实话，企业官媒运营有其它收入来源可以支撑运营，而自媒体则必须要自负盈亏，所以只有那些能够捕捉并迎合观众需求的自媒体创作者们才能最终生存下去。但需要注意的是，那些能够走得更远的自媒体们同时也一定是那些能够始终坚守社会道德基本操守，并承担起一定社会责任自媒体创作者们。

最后推荐一段郭德纲和于谦老师的一段精彩相声《你要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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